《蜗居》:海萍暗讽海藻是“娼”，暴露中年妇女的真实面目
从前看《蜗居》时，经常看到这样的评论：海藻的悲剧全是海萍一手造成的。对此，我常不以为然。我坚信，性格铸就命运。你是什么样的人，决定了你以后的模样。随着年岁的增长，数年后重读《蜗居》原著，才发现，“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”这句话是多么单薄苍白。性格决定命运，相应地，别人的性格也在影响着你的命运。生活中有太多的偶然因素。这些“偶然”，组成了你的命运。无论是在电视，还是在原著中，海萍一直是以好姐姐的形象示人。从小，她就以保护海藻为己任。海藻犯了错，挨打的永远是海萍；海藻没有工作，也是海萍收留了她，在大半年的时间里，一切用度都是海萍提供；凡是海藻无法处理的问题，都要征询海萍的建议。这种福祸相依的情感，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，显得纯洁美好。但是，海萍是家庭型的女人。有了丈夫和孩子，海藻的地位就开始下降到第三位。而海藻呢？她仍然将海萍捧为最爱。“如果海萍不幸福，我也会不幸福的。”两人认知发生了错位，从而导致两人的命运走向了极端。海藻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她的命是海萍给的。要不是海萍的一句“我想要弟弟”，海藻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。事实真的是这样吗？当时，迷信又重男轻女的奶奶坚信小孩子“看”胎儿的性别是最准的。她认为媳妇肚子里一定是男孩，坚持让她生下来。母亲也觉得生个儿子是一件美好的事，海萍将来也有个弟弟来保护。海藻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来到了人世。海藻的出生，除了海萍高兴，其他人不是伤心就是懊丧。母亲与父亲在工作上都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不小的波折。从小，她就不受待见。但是，海萍对她是真的好。这也让海藻对海萍产生了既是依恋又是感恩的复杂感情。海萍对海藻有着很强的影响力与操控力。海藻去什么学校，选什么专业，以及在哪里定居，都要海萍帮着拿主意。本该是父母起到的作用，海萍都包办了。海萍再有魄力，她也是个只大海藻六岁的同龄人。自己的路，尚且还在摸索，怎么能给海藻指导。正如后面，海藻的妈妈痛心疾首地自责：“你们姐妹俩，还是阅历太浅，看不穿，看不透啊！我把话放这儿！海藻这一辈子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虽然她是我的女儿，我希望她幸福。但看她执迷不悟，我却无能为力。这是我做母亲的失败啊！”海萍对海藻的大包大揽，取代了父母在她心目中的权威与榜样。海藻不止一次地反复提到，姐姐对于她，比母亲还重要。海萍买房，苏淳借高利贷事发，海萍绝望之下，找到海藻倾诉。书中写到的这段耐人寻味：海萍痛哭，海藻感觉天就要塌了。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姐姐这样，她就像一个孩子失去了依靠。“海藻自己就吓哭了，哭的声音比海萍还大。”此时的海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中，她完全顾不得海藻的心理受到的伤害。其实，海萍对海藻感情的变化，之前就已经有所表现了。海萍情感的转移是从生了孩子开始的。孩子，是一个母亲的软肋。为了给孩子一个家，海萍决定在房价飞涨的时期，迎难而上，果断买房。以前的海萍，心高气傲，最鄙视啃老族。现在，为了孩子，她将啃老说得理直气壮：“父母存在的价值，不就在给子女贡献中体现吗？------为了我的儿子，我就打算牺牲父母了。我们牺牲两代人，看看能不能叫儿子以后过上好日子。”（原著中海萍生的是儿子，名叫欢欢。）牺牲父母，都讲得堂而皇之。对妹妹海藻，她也丝毫不留情。小贝与海藻当时只是男女朋友关系，介于这种身份的特殊性，作为姐姐是不应该向妹妹的男朋友借钱的。可是，海萍说得非常坦然：“我现在要买房子，很需要钱。你能不能把你手上的钱，加小贝的钱，先借我用一用？”成人之间的交往，最要注意的就是界限感。手足也不例外。海藻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与海萍联系在一起，她忽略了海萍真正的需求。就像两个长跑运动员，一个已经离开了起跑线，另一个听到起跑枪声迟迟不愿动。所以，海藻的悲剧，从一开始，就是海萍对她的感情“算计”。有心也好，无意也罢，悲剧一早就已酿成。海藻从宋思明处拿来了六万钱，苏淳那么迟钝的人，都已经察觉到海藻不对劲。海萍是不愿意承认，还是因为她此时迫切的是钱，而不是妹妹。她只是抱紧了妹妹，没有深究钱的来源。对于苏淳的怀疑，她只是气愤地说道：“你没有这样的朋友，不代表海藻没有！你不要拿你的人缘去度量别人。”海藻与海萍无话不谈，海藻有没有这么有钱的朋友，海萍岂能不知？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。接着就是海藻向海萍坦白，确实脚踩两只船。以海萍的影响力，海藻是可以悬崖勒马的。但是，她没有这么做。她拿着海藻从宋思明那里要来的钥匙，住进了高档别墅。苏淳对海藻的不正常，流露出担忧。“你真住？我看算了吧，还是自己租放心保险。”海萍鄙夷地看了苏淳一眼：“你钱都拿了人家的了，房子住几天又害怕了？我们短期借住，等我一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！不过，我倒有个想法，马上要过年了，我想把宝宝和父母接过来在这里享受一段。”苏淳已经觉察到事态的严重，而海萍只想让孩子享受舒服的大房子。难怪，作者借苏淳之口，说出了女人的真相。生了孩子的母亲，就是一匹母狼。但是，你可以为孩子不顾一切，却不能没有底线。中国有句古话，叫做不义之财不能碰。海萍不仅碰了，还享受其中。这就是对海藻不道德行为的原谅。一方面她让海藻不要玩火自焚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；一方面又睡着妹妹“卖身”的福利堆上，沾沾自喜。起初，海萍对海藻还会规劝。后来，干脆支持她背着小贝，与宋思明外出。海萍在外面接了家教的工作，不愿意加班，被公司上级排挤。她向海藻倒苦水。以她对海藻的了解，海藻肯定会向宋思明求助。宋思明果然帮她解决了困境。“唉！可惜，你怎么不早认识他？那我也不必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还被迫主动主动提出休假不拿薪水，只保留职位。现在的社会，你不认识人，没有后台，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啊！”每每看到，都如同咽下了一只苍蝇，死活都恶心。说完这番话后，觉得不妥，又担忧地让海藻好好考虑与宋思明的关系。海藻与宋思明的关系曝光后，小贝与海藻虽然没有分手，但彼此嫌隙渐深。海藻想用结婚来挽救这段关系，让自己的生活步入正轨。海萍坚决反对：“这算什么错？你现在又没嫁给他，你跟谁，和谁交往，都是自由的。现在婚姻里的人都管不住自己出轨呢！你怎么就对不起他了？摆出一副受虐的样子给谁看？感动谁？你心理上本身就有问题。你带着负疚去结婚，不如痛快跟他分手算了。”小贝因情受伤，在海萍看来，是丑陋的做作，是一场别有用心的演戏。她非但不帮助海藻回归正常生活，反倒劝说她分手。这就是在暗示海藻走回老路么？当然，在海藻与宋思明分手后，海萍不止一次地提醒海藻忘不了他。难怪小贝知道海萍反对他们结婚时，会揣测她在贪恋宋思明的权势带来的福利。不仅是海藻受到了权利的蛊惑，海萍受到的蛊惑更深。海萍一直不让母亲知道海藻与宋思明的关系，当母亲发现真相时，海萍拦着母亲不让她过问。当时，母亲说了一句：“我看你，根本就是个糊涂人，还替人处理呢。”海萍是爱海藻的，但是随着她嫁人有了自己的家，她对海藻的感情就没有那么深了。海藻与宋思明的关系，海萍是见证者。她可以阻拦，却没有这么做。当母亲质问她时，她给出的回答是，自己太忙了，没有顾得上。她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，难道看不出海藻跟宋思明在一起的源头是因为她吗？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，她在为自己找借口而已。海藻走上了一条不归路，母亲痛心疾首，怪自己没有教育好女儿。而海萍虽然难受，但并不是愧疚。丝毫没有觉得海藻的悲剧，有她的推波助澜。在海藻与苏淳、孩子之间，她选择放弃妹妹，来换取自己小家的最大利益。海藻与宋思明同居并怀上了孩子，海萍竟然这样安慰母亲：“他对我们家有恩，不止一次帮助过我们。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，人很有能力，稳重，靠得住，对海藻好。我想，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。妈妈，你就不要干涉了。”宋思明对他们一家有恩，所以，就献上妹妹去报恩？况且，这个年代一直是“笑贫不笑娼”！很难想象，这是一个曾经价值观正确的高材生说出来的话。为什么海萍会变成这样？《蜗居》这本书探讨的就是在金钱的诱惑下，人性的扭曲。苏淳性格软弱，容易满足。家里很多事，都要海萍操持。一个女人即使想要端庄美丽，也要有强大的经济，或者有一个负责任、体贴的丈夫。这些，海萍都没有。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去拼去创造。不可否认，海萍是一个好妻子，好妈妈。在苏淳出事期间，海萍对他不离不弃。海藻劝她离婚，海萍直言：“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呢？他是我儿子的父亲！我跟他是血缘亲。我告诉你，即便你是我妹妹，从法律上讲，你不是我的直系亲属。他是我的直系亲属。”这句直言不讳，也暴露了海萍的内心真实所想。在自己的小家庭与海藻之间，她一定会选择家庭，哪怕牺牲妹妹。这或许也是中国女人亘古不变的悲哀：嫁鸡随鸡，嫁狗随狗。窘迫的生活，让本该柔和从容的内心，被挤压得支离破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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